顺德开展一校一社工驻校社工开启“系统工程”

2016-09-14 09:04   南方都市报 投搞 打印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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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驻校社工项目开始时,社工并不受欢迎。老师和家长不理解社工的介入,学生也觉得社工烦人,甚至是“二五仔”(意指告密者)。

原标题驻校社工的“系统工程”   来源: 南方都市报(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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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校社工通过各种活动为学生提供帮助和服务。

“黎姑娘,刚升初三我不太适应。”“黎姑娘,最近有什么活动?”……一到大课间,顺德容桂文华中学的社工站就会迎来三五成群的学生,有的找社工黎姑娘聊天,有的看书玩游戏。对他们来说,这里是学校的“减压区”和“充电站”。

早在2010年,文华中学就在顺德率先引入驻校社工服务。取得不错成果后,顺德区教育局在2014年为区属4所学校购买驻校社工服务。从本学年起,顺德区教育局再投入145万元,覆盖的学校增加至10所。目前,顺德驻校社工处于试验阶段,还无法在全区所有学校推广。但顺德区教育局团委副书记傅斌表示,“一校一社工”是驻校社工的未来发展方向。

“杂家”:驻校社工寻求系统的解决方案

文华中学的三楼专门设立了社工站,在这里有聊天室、办公室还有一个小书柜———全是学生爱看的文化、科普书籍。黎君琼是一名有两年经验的专业社工。每逢周二、四、五的白天,她都在文华中学驻校。

黎君琼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班级走访,了解学生的近况,然后到老师办公室,与老师交流最近的工作或一些问题学生个案。

最近她在跟进一个退学后再回校的个案。案主梁文(化名)从初一就开始经常缺课,甚至退学。新学期,他又决定重新回到学校。

刚接手这个个案时,黎君琼通过梁文的朋友得知,他认识了一群社会青年,常常夜不归宿。有时过于贪玩,他就缺课、逃课。一个初中学生夜不归宿,难道家人不管吗?经过家访后,黎君琼了解到梁文父母离异,父亲患重病,只能靠政府补贴来维持生活。

“社工看问题是从学生的整个系统来看的,包括他的学习环境、家庭、朋友圈等,从中找到问题的根源。”两年来,黎君琼一直与梁文沟通,了解他的需求,及时给予支持。最终,他选择回归学校。“学生不需要一个告诉他们 应该怎么做 的专家,而是需要一个倾听和发泄的渠道。”

在学校中,社工区别于教师和心理辅导员的角色。老师需要树立威严,不擅长用朋辈身份去解决学生的问题或困难。而心理辅导员帮助学生时,学生容易被认为是“精神有问题”。

“驻校社工关注得更系统、全面。一方不睦,他们会通过多种途径多方面寻找原因。”黎君琼笑言,心理咨询师是专家,社工更像个“杂家”,注重的是寻求系统的解决方案。

模式:“一校一社工”力争在全区推广

目前,顺德驻校社工的形式,大概分为政府购买和项目制定两种。华侨中学、梁銶琚职业技术学校等10所区属高中和职中的驻校社工服务是由顺德区教育局出资购买,实施“一校一社工”,学校聘请专职社工为学校提供全面的服务。而镇街的初中和小学则属于项目制定,把特定的项目进驻到学校。

在北滘君兰中学的驻校社工就属于项目制定。“是北滘妇联购买的社工服务,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关注青少年性教育,我们就把服务送到学校,在学校驻点。”一心社工服务中心社工吴芹说,项目制定不好的是,项目完结后,驻校点就撤销,对于大问题、群体性的问题很难得到有效的解决。

“现在深圳所有学校都有驻校社工,这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将 一校一社工 的模式覆盖到顺德全区所有学校。”但区教育局团委副书记傅斌认为,目前无法全区推广驻校社工服务除了资金问题外,更重要的是缺乏对驻校社工的认识和专业的社工。

困难:校方不理解,人员流动性大

记者在走访中发现,在一些学校,驻校社工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有些德育主任不了解社工的工作,认为社工开展的活动无形中增加了教师的工作量,从而影响了学校对驻校社工的态度。

同时社工流动性大也影响其服务质量。“铁打的项目流水的社工,是我们最好的写照。”吴芹无奈地告诉记者,“当初(2013年)与我同期做驻校社工的有五人,现在仅剩我一个”。

9月12日,傅斌特意邀请学校和社工召开会议探讨驻校社工的未来的发展。君行社工服务中心总干事叶楚君认为,教育领域是最应该开展社工服务的地方,基于人的发展的工作很需要持续性,因此学校社工服务也需要有长远的规划。“希望学校和社工,能够沉下心来去做人的工作,只有这样,才可能成功;希望有政府的资助,如果想要发挥更大的效能,那一定不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需要有长远性和规划性。”

案例

A

签保密协议,让学生“张开嘴”

在驻校社工项目开始时,社工并不受欢迎。老师和家长不理解社工的介入,学生也觉得社工烦人,甚至是“二五仔”(意指告密者)。

2013年初,刚进驻某中学开展服务时,吴芹经常被问道:“芹姐姐,你会向班主任打小报告吗?”对社工而言,不能与服务对象建立信任关系是一件麻烦事。如何消除学生对社工的疑虑呢?这是吴芹急需解决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案主陈剑锋(化名)每周都来咨询室,但就从没主动说话。“可以看出他是有心事的,但他就是处于观望状态,先考察一下社工是否可靠的。”有一次,所有人都走了,陈剑锋独自留下来。看穿他心思的吴芹主动说:“我们来签一份保密协议吧,我保证不打小报告。”

签下保密协议后,陈剑锋才慢慢松开嘴巴,诉说自己辛苦建立的社团,社长位置被一名懂得笼络人心的学生给抢走了。对于他来说,这是天大的事,他觉得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了。他甚至想过杀死抢走自己社长位置的同学,然后自杀。

其实,保密协议的作用只是起到撬开学生的嘴巴的作用而已。在整个诉说过程,吴芹还是隐约感觉到陈剑锋的不信任。

当时在巡查的级长走进来问:“他是差生,不好好学习,是不是最近干什么坏事了?”“学生没干坏事,只是有心事而已,具体的不方便透露了。”吴芹回绝了级长。

这让陈剑锋打心底地相信社工是可靠的。

吴芹知道陈所说的杀人,只是一种愤怒情绪的表达而已,并没有形成实际的行动,还处于可控范围。她没有惊动学校和家长,而是通过心理治疗引导他表达倾诉愤怒的情绪,认识它、接纳它、放下它。

B

为特殊孩子链接社会资源

与其他学校驻校社工项目不同,顺德启智学校星宇社工站是顺德区首个在特殊教育领域探索的社会工作服务项目。

由于残疾孩子的特殊性,除了教育需求外,还有康复、就业、医疗、经济救助等特殊的需求。学校作为承担教育的主体,受权限的制约很难满足此类的需求。而社工的进驻,可以链接更多的社会资源满足以上的需求。

三年级老师刘淑芬说起班上一名福利院的孩子,老师发现孩子可能存在听力障碍后,社工便帮忙找到有关机构测试听力,证实确实存在听力问题。为了测出准确的听力损伤程度,以方便配上合适的助听器,社工又联系到医院,现在已进行了两次测试。她坦言,作为普通老师,是很难帮助联系到这些资源。

而驻校社工更重要的工作是,为应届毕业生链接社会资源。“每一个毕业生的能力都不一样的,能力强的可以直接工作,但有的即使是毕业了,还是无法自理的,可能就需要找托管机构了。”驻校社工陈梓毅介绍,去年他们成功推荐一名学生到麦当劳就业,4名到庇护工场,其他的毕业生就进行回访,根据不同的需求链接不同的资源如康复、托管等。

赵静表示,学校的教育更希望立足于学生毕业之后,以往有的学生出去了能力退化了,有的学生则得到了较好的发展。她认为社工的介入,能让学校的学生融入社会,继续得到支持发展。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胡嘉仪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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