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斗星社会工作服务中心资深香港督导 梁建雄。本文2014年7月10日发表于《中国禁毒报》第3期)
相信大家都一定有经历过以下的情节:有一天你从办公室回家,过程中你坐过公交车,走过四个交通交汇处,前后共三十分钟的时间,对你来说彷佛一瞬便过,然后到你拿出家门的锁匙准备开门时,才猛然发现自已经回到家,而路上面见过什么东西,甚至你有无根据交通灯过路,路中的街灯亮了没有等等,你一点也想不起来,感觉超恐怖……
在心理学上,这种不用带脑袋也能完成某些程序的状态,叫“自动化”。根据约翰.巴夫(John Bargh)1994年公布一个为时十年的研究,人在作出自动化行为时,基本上只需要很少的认知参与,而行动者彷佛没有参与启动该些认知活动,他们甚至不觉察有认知活动正在进行,更不要说控制当中过程。举个更易令人明白的例子,就是大家都知道一个游泳健儿是不可能以蹈海来自杀的,因为一进水,他便自然会游,这就是自动化行为。又例如一个已经学会了驾单车的人,要他将踏单车的技能在脑袋中消除,是不可能的事。
近年,一些研究成瘾行为的学者就提出“吸毒是自动化行为”这说法。意即吸毒者吸毒除了是为克服身心的脱瘾症状,更可能是他们根本没怎么想过、没能力阻止吸毒这个根本无需认知去控制的行为。我的朋友、美国密苏里州立大学助理教授(研究)梁杰生博士曾经跟我做一个试验: 在一次我和他的聚会中,他跟我一边说一边抽烟,两小时下来,我前面的烟缸居然有近40个烟屁股,这对于平时一天只抽不足5根烟的我,是个很惊人的数字。这时他告诉我,其实在谈天的两小时中大部份时间我都会自然地持续点燃香烟,而当我稍有停顿时,他就故意地将烟递给我,而我每次都是不假思索就会把它拿起点燃。他说他知道我在思想活跃的谈话中及在酒吧的特定环境之下,认知就会减少介入吸烟的行为,于是就跟我做这个试验,说明给我知道什么是“自动化”。
后来我们讨论了吸毒是如何成为一个自动化行为,结论是“可用度”(availability)也是一个重要的构成因素。举例来说,我们平常人偶尔头痛,实时想起的解决方案是应该是要吃颗止痛片,但曾经吸海洛因的人立马想到的就是海洛因,这不单是因为海洛因是最强的镇痛剂,更是因为它对于吸食者而言是一个“垂手可得”的选择,而我们一般人根本无使用它的经验,更不用说知道到何处去买和如何去用,于是,“海洛因”三个字就直接将整个“想办法克服头痛”的认知过程胁持了。就算这已经戒除海洛因身体依赖的人可以抵挡一次甚至十次这样的想法,可以预计有一天他仍是有机会会倒下来。
根据梁博士所说,现在精神科学界还未找到如何将自动化行为逆转的标准模式和工具,就算是用上催眠等方法,要让一个学懂了游泳的人变得不懂也是极为困难的。作为辅导者,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在自动化的行为过程中,不断提醒或加入阻断元素,例如将吸毒者搬离原本居住的社区,令他难以用简单、低度的认知功能,完成复杂抓钱、买毒和吸毒的过程。但该些界入很多时是社交层次的工作,是社工而非心理、精神病学家的范围。
(本文部份内容由梁杰生博士口述,梁博士曾任职美国药物滥用研究院(NIDA)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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